继母太过沉溺京中美好。那日出去玩叶子牌后,倒地不起。我死死抓着她早已凉透的躯体,哭红了眼。在世人眼里,荣府的二姐荣殷殷软弱的像块糕饼。...
第1章 1
娘太过沉溺京中美好。
那日出去玩叶子牌后,倒地不起。
我死死抓着她早已凉透的躯体,哭红了眼。
在世人眼里,荣府的二小姐荣殷殷软弱的像块糕饼。
他们哪知道我是生怕躺在地下的女人有一丝得救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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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府一夜落败,在京中几乎已经传遍了。
爹从战场回来后,身子就渐渐消瘦,早在年前就病死了。
阿姐久居深宫,不得外出。
一应丧事全是那个寡妇操办的,无一不让人唏嘘咱们荣王府要绝户了。
她本是我亲娘的主事丫鬟,做原配的死了她就上赶着爬上我爹的床。
爹爹常年在外,我受她折磨是常有的事,打骂都是家常便饭。
可谋财害命的事她也没少干。
光年末她指使管家收回来的京债就足足一百万两了,有的票子上面还染了血。
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。
她出门玩叶子牌,病发倒地。
听到馆子里来信的时候我高兴地从椅上跌下来。
这下不用我亲自动手了。
我攥着她的尸体,生怕过来个神医妙手回春。
良心我还是有的,家里攒了好久的银子,都被我拿出来给她风风光光的送走了。
外面的人都夸我,论相貌闭月羞花,论品德孝悌忠信。
我笑了笑,命人将家中所有的朱红大门都封上了,就连狗洞都没有放过。
「裴谨。」
「我在。」
「该做正事了。」
「这件事解决,两不相欠。」
「好。」
我笑的人畜无害。
那男人瞬间就消失在了暗处。
隔天我叔父荣方旬就被五花大绑,与他知法犯法的证据一同出现在衙门。
而我荣殷殷坐上了荣家家主的位置。
一夜之间,我是全京的谈资。
他们不知道。
自爹死后,荣府里已经开始靠典当过日子了。
那个傻女人只会吃喝玩乐,放的京债有九成是拿来孝顺我这叔父了,剩下的那部分基本都被她拿去消遣了。
我不想饿死在这,所以不得不用了些计策。
那个蠢货把赚到的赃款数目一笔笔记在账上我是属实没想到。
不过好在我有裴谨这个大宝贝,他半夜隐在房梁上,听的一清二楚。
东窗事发后,我趁还未有人发觉这账本,早早让裴谨替我偷了来。
衙门的事传到圣上耳朵里。
他龙颜大怒,但最终还是给了我那贵妃姐姐一份薄面,他只罚了我叔父流放。
「可惜了……」
我喃喃说着,脱了外袍,取下头上一支支钗环,这才有空瞟了眼倚在房梁上的裴谨。
今天看了一天的账,我竟丝毫不觉得眼睛酸涩。
或许是觉得我的命运第一次被自己握在手里,太过兴奋了。
「最后一件事,你帮我杀了他。」
闻言那人微微挑眉,翻身稳稳落地。
他语气凉凉的,眼眸也清冷的很。
「到底是我这小命宝贵还是轻贱,总觉得你的账我还不完了。」
「你以身相许我也不反抗。」
我能感觉到他周身气场变了,瞬间就溜出了我的闺房。
引得我一阵嗤笑。
本姑娘难道是夜叉不成?
清早他拎着我那叔父的项上人头吓得我花容失色,他笑看着我:「可还满意?」
血腥味惹得人反胃,我不禁怒了几分。
「你见过谁家凶犯做了案把证据往家里带的?莫不是觉得活的长了想学我那后娘?」
「难道你没发现,就目前形势来看你的嫌疑最大。」
「只要你守口如瓶,我就不会死。」我盯着他那漆黑的眼珠嬉笑「不然咱俩一起下地狱。」
他也不恼,跑去院子刨坑把那头颅埋在了树下。
第2章 2
府里经费不够,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天降了笔横财。
那个公鸭嗓的小太监满脸喜庆,送了无数珍宝钱财,还带来了圣意。
念我荣府在前朝尽心后宫尽力的份上,皇帝赐下恩德,将我许给了他的弟弟宋词安。
「二小姐还不快接旨?」
公鸭嗓催促着。
天子怒,则伏尸百万。
即使知道他是个远近闻名的色狼,我还是不得不恭敬接旨。
倒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他色。
当年他为了个花魁,把她心上人一家赶尽杀绝,才算是抱得美人归。
只是不知是何缘故,那花魁新婚夜暴毙在床。
随即便传出是他玩的太花,人家经受不住死了。
吃喝玩乐样样精通,就是干正事不行。
「你运气倒是不差,才送走了死对头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。」
裴瑾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身后,还带着个包袱。
我不听他言语,只仔细看着院里那棵树。
好像愈发壮大了。
「你要走了?」
「嗯。」
「要不帮我去把那个草包杀了,这样我就不用嫁了。」
「可以啊,不过现在你想杀他是另外的价钱。」
「那还是算了,好走不送。」
「……」
那影子恨恨地飞出墙外。
没他在我比平常更加操劳,心里也总是觉得少了什么似的。
他本是江湖捉刀的。
想是榜上高手云集,没赚到钱还被打伤晕死在路边。
我醉酒路过,将他带回我院子里的柴房静养。
他知恩图报,允我可以要个条件,实际上裴瑾早就被我当下人使唤了不知多少遍了。
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高手能让他虎落平阳。
院中墨兰开的郁郁葱葱,香气引得我一阵呕吐。
微隆起的肚子在告诉我时间不多了。
现下真的是到了我穷途末路的时候了。
那日我女扮男装去花楼喝花酒被地痞流氓看破,在我酒里悄悄下了药。
慌不择路的档子上出了番英雄救美的桥段。
药物的作用下,我与他贪欢痴缠。
酒醒后他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,我记不清他的长相,导致现在看每个男人都疑神疑鬼的。
要是宋词安知道我珠胎暗结,只怕我荣府今后就得湮没在京城了。
怀孕恰好是促使我接管荣府的原因之一。
只等孩儿生下,对外说是我念脚下无子嗣继承家业,去农妇家买来过继到名下的便是。
现下我只盼着宋词安早死了才好。
不然就是我死。
想必是老天有眼。
宋词安在自己府上亡故,据说还是刺杀。
我喜的一夜没睡着。
我们娘俩的项上人头算是保住了。
只不过他虽是个草包,但好歹是皇亲国戚,府上还是有些精兵的。
杀他的人想必是绝顶高手了。
宫中下了追杀令,人们都被刺客弄的人心惶惶。
皇家大气的很,宫里来人慰问,上次带来的聘礼也不曾提起收回。
只是家里的族老不大老实,看见我大着个肚子,他们说我是个煞星。
我身形渐渐显现,也没心思跟他们计较,只安安心心养在后院不去前厅半步。
「如何?」
「姑娘玉体无恙,只需安心等待生产。」
「如此甚好,多谢先生了。」
郎中抹了把额头的汗,不敢看躺在卧榻上的我一眼。
我眼神示意,丫鬟立马引他下去领封口费了。
才关上的门须臾又被打开,还以为是下人又折返回来了。
我盯着裴瑾。
而他盯着我的孕肚,一脸错愕。
良久他才道:「才几月不见,你胖这么多?」
我幽幽瞥了眼他,没好气的说着:「你瞎啊。」
他眼神明灭,似有千言万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