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越了,穿越到现代直播卖避子汤。“瞧一瞧看一看,一两银子一帖药方,童叟无欺不二价,保证不会伤身体啊。”结果弹幕上一堆喷子喷我卖假药。呵呵,老娘可是皇上都请不来的药师。...
第1章
我穿越了,穿越到现代直播卖避子汤。
“瞧一瞧看一看,一两银子一帖药方,童叟无欺不二价,保证不会伤身体啊。”
结果弹幕上一堆喷子喷我卖假药。
呵呵,老娘可是皇上都请不来的药师。
1.
“瞧一瞧看一看,一两银子一帖药方,童叟无欺不二价,保证不会伤身体啊。”
“只需要点击下方购买表情包链接,我隔天就会抓好药亲自送给你啊。”我小心翼翼地对着直播间的伶仃几个观众喊。
弹幕上无一不在嘲笑:
“一两银子是多少钱啊哈哈哈哈哈,主播是哪个年代的人啊。”
“这年头什么牛鬼蛇神都来当主播了啊,门槛真低。”
“未买,期待主播送货上门。”
“假药吧,别出来害人了。”
我看屏幕上不断滑过的弹幕,一声叹息。
就在刚刚,我穿越了。
一个小时前。
当朝君主邀我进宫行医,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,可没想到当晚就被刺客一剑刺中心脏。
一道白光传来,再次醒来时,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听旁边的人说我出了车祸。
正前方电视传来机械的女声:
“2023年,我国的生育率持续下滑……”
为了在现代活下去,我只好重操旧业,跟着大众趋势开始了直播卖货。
只不过,我卖的是避子汤。
2.
一看有人请求连线,我乐了,凑前屏幕,操作着并不熟练的手机点了同意。
画面中出现一张沧桑的脸,老人横眉怒目,指着我的鼻子骂。
直播间看到来人后,瞬间沸腾。
“我草,他不是前段时间刚上央视的中医大师蔡恒吗?”
“他一来直接给这个直播间上了几个层次啊。”
“我倒要看看这破主播是怎么被喷下播的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……
蔡恒远近闻名,不仅是各大医院都请不来的资深教授,还是中医一脉相承第二十四代传人。
“你这小姑娘,不好好上班,净知道在网上干这些坑蒙拐骗的事儿,你父母知道吗?”
老人叉着腰胡子一吹,声若洪牛,对着屏幕一阵喷口水。
一时之间,因为蔡恒的到来,我的直播间直接涌进数十万人,一眼看过去全是在喷我的。
我看着这些骂人的弹幕,皱着眉头没有说话,越看他的面相越觉得熟悉。
尤其是眉心那颗痣,长的跟我师傅老人家一模一样。
我试探性问了句“敢问,您师承何处?”
蔡恒捋了捋胡子,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嘲笑,话说出来的语气却又带着无比的恭敬“我师祖,那可是蔡司礼。”
话落,我托着下巴,一脸慈爱地看着他。
说来我师傅蔡司礼为一代,我是他徒弟为第二代,算来我还是他大大大大师姐。
念及此我不由得笑出声来。
听到我的笑声,蔡恒的脸色越来越黑,他一拍桌子,“今天我非要替你父母……”
还没等他说完,我葛地打断他的话,下意识说“茯苓,白芷,红花……”
我绽开笑颜,接着说“此法可美白,老人家你脸色未免也太黑了。”
“早晚各一贴,包治黑气。”我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口,一脸郑重道。
听我说完,蔡恒眼睛一亮,不怒反笑,饶有兴趣地看着我“哦?你这药方很是少见,不知师承何处?”
我摇了摇头,吐出二字“自学。”
弹幕也开始刷屏:
“笑死,这主播怕不是刚刚才去度娘搜的。”
“就是啊,这些药方不是一搜就搜的到吗,她到底在得瑟什么啊。”
“什么啊,我去搜了一下,还真没搜到,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。”
“这也太没礼貌了,就算是真的也不应该对蔡恒老师口出狂言。”
看到这些诋毁我的弹幕,我也有些恼怒,按照在往前,宫里那些人哪个不是赶着巴结我的,想到这我摸索着就要挂掉他的连线。
像是看穿了我的举动,蔡恒突然凑近屏幕,定定地看着我,眼里闪过一丝狡黠,不过转瞬即逝。
“你可知,清寒论?”他咽了口水,小心翼翼地询问。
我心大骇,猛地抬起头看向他,没有错过他语气中的贪婪之色。
清寒论便是我撰写的一本医书,里面囊括了各种秘方,不仅可医百病,当朝君主邀我入宫,就是为了这本医书。
可是这医书,仅有我一人知晓,现在也在随身携带的医箱,按理说不应该有人知道。
想到这我眸光一沉,清了清嗓子,直接说了没有。
蔡恒还是揪着我不放,依旧不依不挠,又惊又疑地看着我。
“你刚刚说那个药方,我只在我祖师爷里留下的笔记看过,你怎么会知道。”
师傅!?我的心一咯噔,看了眼旁边放着的半本撕毁的医书,火速挂掉了他的连线。
“以后的连线,只连拍下链接的。”
3.
这股风来的快去的也快,看了刚刚的表现,网友们也都信了我几分。
不过一眼看过去还是骂我的多:
“走了走了,看啥呀看,浪费时间嘛这不是。”
“还只连拍下链接的,真的会有人给她刷礼物?别笑死我了。”
“坑蒙拐骗的女主播,都去死吧。”
我看到这条弹幕,气的我猛地站起来,一撸袖子。
直接请求连线,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接通。
男人神色嘲弄,鄙夷地看着我“怎么,不是说只连拍下链接的?我可没有拍啊。”
我瞟了他一眼,往椅子一靠,抱着手臂嗤笑一声。
“眼白滞黄,泪堂发灰呈网状纹。”
他哽住,下意识摸了摸眼睛,问道“什么意思?”
我托着下巴,思索了几秒,轻勾唇角“用你们现代话说,肾气亏虚。”
“总的来说,就是肾虚。”
男人表情一僵,神色不太自然,别过头去猛地一捶桌子。
“你他妈乱说什么?你才肾虚。”
声音一震,手机突然传来婴儿声声哭啼的声音,但又有气无力。
男人又转过头去大吼“哭什么哭,我养个败家女就算了还天天哭,吵的老子心烦。”
“给我把她丢出去。”
画面中出现一个女人,女人蓬头垢面,桌子上面放着个未足月的婴儿,婴儿的脸正对着屏幕,面色铁青,巴掌大的脸冻的瑟瑟发抖。
我眉头一皱,下意识说道“女婴?”
听到我说的话,她猩红着眼猛地抬头看向屏幕,嘶哑着声音“对,女婴。”
语气一顿,她接着撩开衣服,摸了摸肚皮,语气带着不可察觉的癫狂。
“肚子里这个,也是女婴。”
听完她说的话后,弹幕都炸了,纷纷刷屏:
“我草,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重男轻女。”
“她真该死啊,自己女儿就这么放在桌子上冻着。”
“她该不会要堕肚子里的这个胎吧…”
我眼尖地看到这条屏幕,挑了挑眉没说话。
“你这的避子汤真能不伤身体?”女人的声调陡然拔高,像是指甲挠过黑板的声音一样刺耳。
我轻轻点了下头。
突然啪的一声巨响,女人的头被他打的偏向一边,脸的一边高高肿起,嘴里流淌下血来。
“她你也信?”男人气的手都在发抖,脸也涨的通红。
“我为什么不信?医生说这是我能怀的最后一胎了,以后再也怀不了了。”
女人声嘶力竭,双手拼命捶打他的身体。
婴儿的哭啼声。
女人的尖叫声。
男人的闷哼声。
声声入耳。
我揉了揉突出的眉心,叹了口气,打算直接把连线给挂断。
眼角余光突然瞥见,打闹中,女人的上衣被撩开,露出一肚皮错综复杂的青色纹路,肚皮却在不断上下浮动。
我定睛一看,腹部不断地鼓胀着,几乎是普通孕妇的两倍,让她原本单薄的身躯显得有些诡异,就像是一块坚硬的木头上长出了一个大疙瘩,印在肚皮上,像是下一秒就要撑破的气球。
整个过程却又只在数秒内。
我抬头看了眼女人,女人神色如常,像是一点也没感觉。
我深吸了口气而又慢慢呼出,面色凝重“鬼胎。”
语调悠远,陷入了回忆。
往前,在宫中,我是受万人尊敬的药师,可在没进宫前,我跟着师傅在乡下也不过是个赤脚医生。
直到那一天,阴雨绵绵,我跟师傅进村治病救人。
“师傅,你怎么了?”我看着师傅凝重的表情,抱紧了手里的药箱。
在妇人诧异的目光下,师傅的手透过衣服一寸寸抚摸过孕妇的腹部,面色愈发不好起来。
“坏了。”师傅抬眸看向妇人,眼神复杂,把我拉向一边,瞪大眼睛悄悄说:“邪祟入体,只怕这怀的一胎,有问题啊。”
他背着手看向天空,吐了口土烟“快,把村口的娇娘叫来。”
娇娘对灵异之事颇有研究,在我们村地位还挺高,用现代话说,就是神婆。
听完师傅说的话,我愣了一愣,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拔腿就往村口跑。
后来,妇人安然无恙,师傅对那天的事闭口不谈,只是后面在村子里再也没见过娇娘。
再后来的某一天,我们被邀入宫那天,我突然看到一行人,披麻戴孝抬着黑色的棺材。
前面一人,手拿着正是娇娘的照片。
思绪有片刻的恍惚。
屏幕中,二人齐齐转头看向我,同声道“什么鬼胎?”
女人指了指再正常不过的肚皮,拿手往上面用力捶了捶,嬉笑道:“你说这个?我还倒真希望它是个鬼胎呢。”
弹幕也在指责我;
“啥意思啊,当着别人的面咒她鬼胎,真不要脸啊。”
“就是啊,笑死了,还扯这一套,下面是不是就要开始卖货了。”
“可是我刚刚真的看到肚皮上有一个很小的手掌印唉。”
弹幕里,突然有人发了个直播截图,我点开一看,里面女人的腹部赫然出现大大小小几个手掌。
网友们也看到了,纷纷开始刷屏:
“我要自戳双目了,我看到了什么,她肚子看起来也不过几个月,怎么可能会有成型的胎儿。”
“救命啊啊啊,大晚上的我害怕。”
“难道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吗!?我看着都心发慌。”
女人明显也看到那张图片,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,话也说的哆哆嗦嗦“这…孩他爸,这是咋回事啊。”
男人抽了根烟,跟她对视了一眼后,神色也不太自然,径直往身后走去。
直接点燃了几根香,跪拜了起来。
只见那赫然是一个灵堂的模样,正中间放着一张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。
男人双手合十,不停跪拜,嘴里喃喃自语道“娟儿啊,不是我故意害的你,你别来找我们了。”
“那天的事纯属意外,下雨天路滑,法医也这么诊断的不是。”
话落,灯光葛地熄灭,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,门窗无风自动,风呜呜作响,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哭声,只看得到二人模糊的身影。
画面中,女人推了推男人的肩膀,哆嗦着声音“快去把灯打开。”
男人撑着膝盖刚站起来。
突然--
砰的一声,门突然关上,视频中的画面越来越暗。
我脸色一暗,沉声道“这个女人,去世几天了?”
男人语气发颤,僵硬地扯着嘴角“今天,是头七。”
空气一片死寂。
我皱着眉头,刚要开口。
“妈妈,妈妈我要吃番茄。”
几乎是她说话的瞬间,灯又葛地亮了起来。
屏幕中出现一个扎着麻花辫,面容姣好的女孩,女孩歪着头,揪着女人的衣角撒娇。
女人低头一看,猛地一推,女孩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“吃什么吃,天天就知道吃,你除了吃还知道干什么!”
女孩摔到在屏幕前面,膝盖蹭到地上沁出刺目的红色。
看到这一幕的网友们炸了,纷纷开始指责她:
“这女的有病吧,亲生女儿都推啊。”
“这男的也不拦着,一家子人都什么德行啊,出生在他们家开局就是地狱模式。”
“你们没发现吗?女孩摔倒在地竟然都不哭。”
女孩低头哭泣,流出一行血泪,手里拿着些什么。
月光照在她手上拿着的一物上,透过屏幕反光到这边。
我眯着眼睛,看清这一物后,面色大变。
“快,快跑!”
第2章
4.
只见女孩手中握着把锋利的匕首,灵堂里女人的黑白照片唇角轻勾,扬起一抹笑诡异的笑。
我清楚地看到,膝盖处沁出猩红的血液里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黑。
话落,女孩僵硬抬头,死死地盯着屏幕。
“什么?”男人伸手摸了摸脑袋,扭头看向屏幕,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孩的不对劲。
我急了,瞟了眼弹幕,屏幕听取我草声一片。
然而还没等我说出口,空气中响起了一道短促而尖锐的惨叫声,女人脸上苍白,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画面中,男人闷哼一声,锋利的匕首划破他的脖颈,头半耷拉挂在脖子上。
眼珠还在咕噜一转,定定地看着屏幕,眼里盛满了不甘。
一时之间血色弥天,血珠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,飞到屏幕上。
女孩舔了舔匕首上的血液,唇角沾上血,月色打在她身上,竟有一丝诡谲的美。
她转头看向一边瑟瑟发抖的女人。
“妈妈,我要吃番茄。”女孩声音低哑,面上没有一丝波澜。
我看着这一幕,此时也慌了神。
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,师傅曾经说过他游离于江湖遇到的一些鬼怪之事。
中医讲究五行相克,体内的肝心脾肺肾分别对应五行中的木、火、土、金、水。
木克土、土克水、水克火、火克金、金克木。
脑袋顿时灵光一闪,我猛地一拍桌子,看向身后熄灭的烛火,朝着屏幕大喊:“快!有没有火!?”
女孩披头散发,阴沉着脸,以异于常人的速度窜到女人旁边,一把扣住她的脖颈,眼看就要用力一折。
我屏着呼吸,和网友们都捏了把汗,弹幕上已经有人报警了。
只见女人奋力一踢,熟稔地抓住她的头发往地板砸去,女孩脖子上还未消散的淤青浮现在众人眼前。
弹幕一阵叹息:
“听那女孩父亲说,这女孩该不会是被附身了吧。”
“我总觉得这三个人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……”
“唉不是,你们还没看懂吗,这男的脚踏两条船,害死那个无辜的女人,这下就算他死了也是死得其所。”
女人四肢着地扭曲到诡异的姿势往地下那瘫血泊爬,从男人兜里掏出来火机,抽出桌布点燃。
蓝色火焰摇曳,顺利点燃桌布,等到火势大了后,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与狠戾,不过很快被掩盖。
她一把拿起点燃的桌布,毫不犹豫往女孩身上扔。
女孩身上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声,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尖叫声。
“啊啊啊--”
画面中,她躺在地上不停翻滚,挣扎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。
突然画面一阵旋转,女人拿起手机,反转屏幕,对准火光中那抹小小的身影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“这样,可以了吗?”
我惊叹于她的绝情,又深吸了口气,用力锤了锤桌子,沉声道“不行,她现在已然不是人了,这只能暂时拖延她的时间。”
想到些什么,我的声调陡然拔高“快,去一个你孩子不知道的地方待着。”
女人惊恐的脸再度出现在屏幕中,她擦了擦脸上薄薄的汗,一手托着肚子往门外一路小跑。
镜头一阵晃动,等到稳定下来,女人蹲坐下来,全身止不住地颤抖。
“接下来要--”女人喘着粗气,心有余悸的说。
“说吧,整件事的事实。”我葛地打断她的话,看着屏幕中惊慌失措的她,眸光一沉。
早在刚刚,镜头晃动时,我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去世女人的彩色照片,明艳动人,挂满了一墙壁,其中不乏有男人跟她的合照。
只怕这座房子,是他们二人强占的。
见她迟迟不说话,我又重重敲了敲桌子,倏得开口:“再不说就来不及了。”
女人全身一震,咬着唇,止不住地摇头,眼神好像在一瞬间失焦。
“都怪我,抢了她丈夫。”
说完这句她双手抱着膝盖,再也掩盖不住痛哭起来。
她哽咽着声音,接着说:“下雨那天,不是因为路滑,李娟是被他推死的,那条路黑,晚上没有监控,死无对证。”
“你看这儿房子多好,多大,我从小就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。”
情到深处时女人痛哭流涕,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,说起房子时却又面色狰狞,死死咬着嘴唇,眼里满是嫉妒。
5.
我紧皱着眉头,没了耐心,数了数手指头:“强占人夫,虐打原配儿女,霸占房屋。”
“哪一项抽出来都是要浸猪笼都不为过的。”
听我说完,弹幕都炸了:
“主播是怎么看出来的,那双儿女是原配的啊。”
“上面的,你没看到?桌面上放着的婴儿和那个女孩额头上都和李娟一样长着个黑痣,该说不说主播眼神真好。”
“不懂就问,主播这是在演戏吗?”
眼看直播间的人气越来越高,大半都是在看笑话的。
女人上一秒还挂着得体的笑容,下一秒,她弓着身子,捂着肚子疼的到处乱滚,话也断断续续说不出句完整的。
“啊--我…肚子。”
在广大网友们的谩骂中,女人腹部青紫色的纹路愈来愈深,手掌印一下又一下往外印,隐隐有把整个肚皮撑破的迹象。
拖不得了!
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,毕竟我只是一名药师,并不懂得如何消除邪祟。
这时我突然看到弹幕上刷屏的一句话:“快去找江清!她是有真本事的,现在正在直播捉鬼!”
通过网友们的帮助,我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,火速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。
“双子鬼胎,速来。”
好一会没有动静,女人还在捂着肚子不断哀嚎,我咬咬牙,忍痛接着发了一条信息。
“静孝大师的佛珠,我有,速来。”
对面那边几乎是秒回。
“什么!?光孝寺的那个静孝?”
“马上到,发地址。”
我回了句嗯,静孝大师的佛珠,我确实有,当年还是他送给我的,当初下山顺路救了他,也算有过一面之缘。
之前偶然刷到某个帖子,帖主重金悬赏静孝大师的佛珠,一颗难求,市面上法拍的都上千万起步。
如今仅有的一串,就在我手上。
“沈寒清,快救我啊。”一张大脸突然凑近屏幕,她声嘶力竭地朝我喊。
我抱着双臂,神色嘲弄地看着她:“救你,凭什么啊?凭你是个小妾?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小妾了。”
女人表情一僵,突然哈哈大笑,彻底疯魔,她拿着手机,径直朝门外走去,弯下腰来朝门外看去。
门外空无一物,她紧紧地贴着门背,依旧什么也没听到。
短暂安静了片刻。
女人舒了口气,抚了抚胸口往回走。
屏幕中,麦克风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。
女人拿着手机趴到地上,倒吸了口凉气,把手机对准门缝。
看清楚后我的脑袋嗡的一声。
一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屏幕中,直直与我对上,细看能看到里面有一条条的血丝。
看清楚后,弹幕都吓疯了:
“啊啊啊--怎么会突然有双眼睛啊啊啊。”
“妈的吓我一跳,厕所都不敢上了。”
“那小女孩此时就在门外看着里面,这小三看来是逃不掉了。”
……
女人把手机抬起来,看到这些弹幕,顾不得肚子的疼痛,屁滚尿流地往身后躲去。
我和网友们都在认真看着屏幕,看着目前暂时还算安全。
悬下来的心刚放下。
突然--
女人摸了摸鼻子,腾出手来擦了擦,突然开口:“这儿怎么会有血啊。”
嘀嗒、嘀嗒、嘀嗒。
女人的头微微仰起,一滴接着一滴的血液滴到她的额头,她几乎是失态的尖叫出声。
她颤抖着手,摄像头一反转,正对着房梁。
女孩趴在上面,咧嘴快到耳边,露出一排黑色尖齿,粘腻的液体顺着嘴唇往下流。
6.
女人全身一哆嗦,本能地瑟缩起脖子,用胳膊挡住脸。
我看到后也惊呆了,心里却还在盘算江清来的时间。
一声低吼,女孩张口血盆大口朝女人扑过来。
我下意识捂住眼睛,好一会,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尖叫声,只听到一声重重的撞门声。
手指露出条缝,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屏幕,弹幕但是一连串的“江大师威武。”
画面中,江清迎风而立,对着女孩的方位甩出一道符咒,顷刻间金光四起,女孩化为一道黑烟。
我用手揉了揉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着她,惊叹出声。
江清扶起晕倒在地上的女人,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“咦,你怎么--”
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掀开,露出道道黑色的尸斑。
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,但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这种尸斑的程度一般都在死亡三个月以上,她怎么会……
看清楚这一幕后,江清咒骂出声,后退几步,手持桃木剑做出防御的姿势。
几乎是瞬间,女人被黑气笼罩,肿胀成原来的几倍大,肚皮完全被撑破,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,洞口有无数双黑手伸出来。
“子母双煞!?”江清满脸震惊,颤抖着声线。
弹幕也惊呆了:
“我去,这道具做的可真逼真啊。”
“你们还在看她直播?说不定她就是联合那假道士来圈钱的。”
“江大师能搞定吗?第一次看她那么严肃的表情。”
“这一单,得加钱。”江清扭头看向屏幕,恨铁不成钢地说。
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,顺手抱起旁边的药箱,一路小跑打车往那边赶。
到了楼下时,我一只脚踏进去,眼前的场景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眼前黑乎乎的一片,脑袋一阵眩晕,后背像是被人推着走一般。
任凭我心中如何呐喊,脚步仍在无意识地向前走。
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,我下意识抬起手,手里的佛珠发出微亮的金光。
原本混浊的双眼在一瞬间也变得清明起来。
看清前面后,我的头皮一阵发麻,凉意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那是--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。
“喂,你干嘛呢?”身后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,来人跑到我面前,一把把我从悬崖边拽过来。
我反应过来,晃了晃脑袋,吓得瘫倒在地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江清皱着眉头,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,最后落在手腕处。
“你竟然把这佛珠带来了,刚好,有了这玩意解决起她就容易多了。”她将我扶起来说道。
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刚想把佛珠脱下,奈何却像在我手里生根似的怎么都脱不下来。
我抬眸疑惑地看向她,恰好撞上她的目光,江清眸光一沉,用手附住我的手腕,温热的触觉让我全身一哆嗦。
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:“这佛珠与你有缘,强行脱是脱不下来的。”
“来到这儿,还习惯吗?”
我心一惊,抿着唇一言不发,看向她的目光如深潭般深不见底。
江清摇了摇头,拉着我的手臂进了房子,“跟我来。”
她告诉我,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幻境。
手机里的直播早已经因为没有信号而中断。
“她藏匿在这座房子的某一处,我需要你在我旁边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江清低声对我说,我与她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坚定的神色。
夜晚静谧,炎炎夏日外鸣叫的蝉此时也没了动静。
我们都屏着呼吸,凝神聚气提着心。
突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,声音大的环绕在整个房子。
我想起来之前被放在桌子上的无辜婴儿,拽了拽江清的衣角,轻声道:“我们要不,去看看?”
江清眼睫低垂,目光冷淡,淡淡道:“你就不怕是陷阱?”
我轻轻摇了摇头,在她诧异的目光下猛地站起来,咬咬牙就往前走。
从医者,向来都是医者仁心。
原以为她不会跟着我来,我偏了偏头侧着脸,看到身后紧紧跟着的影子,松了口气。
江清一手捏着符咒,一手拿着烛火,走在我前面,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,我们直接的距离越来越近。
就要到门口时,哭声葛然消失,我猛地抬起头看向江清,一阵恐惧席卷全身。
眼前的场景,再次变换。
一阵白光闪过,眼前一片光影陆离,再次睁开眼,又回到熟悉的街道,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经常穿着的流苏裙,瞬间如入冰窟。
我慌的不知如何是好,随手拉了个百姓,却发现我的手竟直接穿透他们的身体。
原来,他们都看不见我。
愣神之时天空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“这幻境太过强大,只能靠你自己才能出来了。”
“靠什么?”我朝着天空大喊。
“一个真相。”
得到准确的答案后,我再次跑回家,看到“我”的面前跪着一人,执君臣礼,以头触地,声音响亮。
“皇上有旨,宣沈药师一聚。”
“我”不屑一笑,直接一摔茶杯,衣袖一甩“不去。”
眼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场景,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“我。”
到了晚上,“我”休憩在床上。
我站在闺房内死死盯着房梁,双侧的手紧紧攥着,指骨咯吱作响。
眼里的泪就要喷涌而出,我别过头去试图掩盖最后的真相。
不出意外,一刻钟后,刺客从屋顶而入。
好一会,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我猛地一睁眼,来人掀开屋顶上的一片瓦,露出一双熟悉的双眼。
心里的某一角,悄然崩塌,眼里的光逐渐黯淡。
我自嘲地扯了扯唇角,看着他熟悉地掀开瓦片,跳到我的床前,手里拿着长剑,挑出一个漂亮的剑花。
最后,剑刃对准了我。
师傅的眼里暗色涌动,一闪而逝的惋惜,他轻叹一声。
“要怪,只能怪你不识帝王心了,我的好徒儿。”
师傅低哑着声音,对准我的脖子,一剑封喉。
嗬--
我的后背早已经湿透,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脖子,又伸手摸了摸脸,才发现泪早已盈了满面。
师傅把“我”的尸体翻过来,从枕头底下翻出我那半本“清寒论”,咒骂一声。
皇上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?
我轻勾唇角,把剩下半本清寒论用火烧烬。
熊熊火光倒影在我的眼眸,一下子又把我待会那年炎炎夏日。
那时,我经常一个人泡在书房里,翻越名医们留下来的医书。
“永生。”我看着医书上两个字,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。
后来,我得了个机缘,失败了成百上千次,终于做出能延缓生命衰老的药丸。
“师傅你看啊!我成功了!”我拿着药丸兴高采烈地给师傅看,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。
一股烧焦的味道拉回我的思绪。
秘方是吧,永生是吧。
呵呵。
半本清寒论被烧毁后,眼里的场景支离破碎,像镜子般碎成一片片。
身体被一阵晃动,顺着手臂我看着眼前的江清没缓过神来。
“刚刚都是那子母双煞的幻境,发生的都是过去在你身上的事。”
我挣脱开她的手,眼睛酸涩的厉害,哽咽着声音:“你都知道了?”
只见她摆了摆手,声音带着特有的轻快“我活那么大啥没见过。”
“从你一开始拿出那佛珠,我就知道,你不是常人。”
我们相视一笑。
此时,突然邪风四起,剧烈的飓风以我们为中心,我们几乎要站不住脚。
江清面色凝重,看着我沉声道:“来了”。
无数双黑色的手要把我们拖入无底深渊,夹杂着呼啸的风声,一张张鬼脸距离我们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。
我被一团黑气围住,江清双手快速结印,几乎是瞬间,空气中仿佛都带有一丝灵气。
“天火雷神,五方降雷。地火雷神,降妖除精,邪精速去,禀吾帝命,急急如律令。”
她猛地睁开眼睛。
“敕!”
刹那间四周一片光亮,从四处而来的雷光对着那道鬼影劈过来。
“啊啊啊--”一阵哀嚎声从黑洞中传来,无数双手葛地瘪了下去,身子却越来越大。
眼看两人就要被挤出房间内,江清朝着我大喊:“快,集中意念,把佛珠取下”。
“她要跟我们同归于尽!”
她朝我大吼。
话落,我呼吸一滞,深吸了口气,试着运气到手腕处,行云流水地顺利取出佛珠。
“快往她额头丢去。”江清急促出声。
我愣了一愣,很快反应过来,对准方向用力一扔。
一阵金光乍现,笼罩在我们上方,黑气一寸寸消散。
就连江清也忍不住感慨:“佛家的玩意儿,就是好。”
等到黑气完全散尽,我走过去捡起地上黯淡无光的佛珠,叹了口气,再次戴到了手上。
江清瞟了我一眼,似是看到我伤心的神情,安慰我道:“你把这佛珠用红纸包住,放进寺庙一段日子,自然又会有光泽”。
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正打算不知道给她什么东西表示感谢。
江清的目光落在不远处,眼睛一亮:“我就知道,这鬼身上也应该有鬼珠。”
兜里的手机不断在震动,我拿起来一看,原来是再次开启了直播。
我看了眼在线人数,现在已经直线上升到十万人,弹幕里全是在关心我们的:
“怎么样了哇,两个人都没事吧。”
“有人还记得那个婴儿嘛,就是一开始直播放在桌子上的那个。”
“警察已经到楼下了,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在演戏。”
看到这条弹幕,我感觉一阵无语,转眼看向原本放着婴儿的那处,早已空空如也。
原来是江清早已经抱着她走在前面。
7.
这次直播后,我的名气一炮打响。
多个综艺节目邀请我前去录制,我躺在床上翻看着多个综艺节目的名字,从中挑选了一个名为“中医有话说。”的综艺进行录制。
那天,我穿着一身特意做的白衣,头上带缀珠闹蛾花冠,眉贴花钿,肩挽披帛,上了节目。
主持人热情地邀请我做个自我介绍,我接过话筒,眉眼弯弯:“我叫沈寒清,只是一个从事中医行业的普通人。”
身后响起了富有节奏的鼓掌声,一下又一下,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哦?我看您还真是不普通呢”。
蔡恒从我身后走过来,审视的目光肆意在我身上游走着。
我勾了勾唇,毫不畏惧地对视上他的目光,点开早已经准备好的主题。
--永生之论。
蔡恒猛地转过身来,瞪大眼睛反问“你认为永生存在吗。”
我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“无稽之谈。”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