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介绍
结婚一年，在妈宝老公和恶毒婆婆的双重折磨下，我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。在他们的多次围攻下，我更是不堪折磨，他们试图用拙劣的演技抹去对我的伤害，简直是做梦！我们且看着，恶人的下场到底有多惨！...
《人渣家庭》
第1章
结婚一年，在妈宝老公和恶毒婆婆的双重折磨下，我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。
在他们的多次围攻下，我更是不堪折磨准备自杀。
可婆婆为了刺激我，竟然在争吵间伸手，一把将站在窗边的我推了下去！
出事后更是声称我是自杀，妄图平息了事。
我飘在天上看着这家人，他们试图用拙劣的演技抹去对我的伤害，简直是做梦！
我们且看着，恶人的下场到底有多惨！
1
从楼上摔下来的那一刻，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“风像刀割过脸庞”，什么叫“鼓膜除了呼呼的风声外听不到一丝声音”。
肉体跟地面接触的一瞬间，只感到一瞬间的疼痛……
下一秒，我白色的灵体就飞了出来。
我乘风径直飘了上去，透过窗口，看到了婆婆惊慌失措的表情，嘴里还不断喃喃着：「不是我…是她自己掉下去的…跟我没关系…」
我冷笑，不是你吗？
如果不是你的话，我靠在窗边跟你发生争吵时，突然伸出的那只罪恶的手是谁的？
我早该知道的，从我远嫁过来以后，这家里就没一个人是真心喜欢我的。
她们觉得我是远嫁，觉得我不值钱，一定是自己儿子太有魅力了我才会眼巴巴地跟过来。
她们不知道是，当初郭富生为了让我嫁过来，在我妈面前是怎么做出保证的，又是怎么发誓会好好对我的，如果出轨或者背叛我就断子绝孙。
她们也不知道，当初为了嫁给郭富生，我是怎么力排众议的，甚至不惜跟我妈搞砸关系，从北面远嫁到潮汕来。
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呢？
拿走我的嫁妆、把我当保姆使唤、孕期出轨、产后强迫我工作、让我无法安心坐月子落下一身病……
我跟郭富生抱怨的时候，他却板着脸凶我：「你懂什么？我们潮汕的媳妇都是这样过来的，我妈也是！媳妇熬成婆的道理你不懂吗？你想要出头，好啊！等你什么时候生个儿子，也当婆婆了就能熬出头了！到时候再说！不过就你这个肚子…呵！」
一开始我还对他的态度表示生气无奈，可久而久之，我也就不抱怨了，反正说了也没用。
挨一挨就过去了，我想。
2
被害三天前——
虽然被他们折磨久了，我一直病病殃殃，面色苍白，但这也是我女儿刚满月的日子，按他们这里的习俗，为了孩子好是要办满月礼的，图一个好彩头。
可婆婆百般不情愿，我提出办满月礼的时候，她从鼻间发出一声冷笑：「满月礼？一个小丫头片子也配？」
我正欲反抗，郭富生也顺着他妈道：「是啊柔柔，别瞎掺和了，况且，你的嫁妆都被我拿去开店了，我们还哪有钱给孩子办满月礼？有那钱给她吃穿不好吗？尽瞎花钱！」
我震惊的看着她们母子俩。
要知道，一个月前，郭富生姐姐郭绒花家的儿子，可是刚过了个浩大无比的满月礼！那气势快赶上12岁大日子了！
怎么到我这儿，就成我女儿不配了？
听我这么说，婆婆更冷眼剜我了：「你生的是个什么东西？也能跟绒花家的宝贝比？我还没嫌你晦气呢！你还到我头上挑刺了！富生，瞧瞧，这就是你选的好老婆！」
我气红了眼：「妈，你这话就不对了，什么叫晦气啊？女孩怎么晦气了？哪个男的不是女的生出来的？」
婆婆猛的拍了下桌子，转头一把扇在郭富生身上：「好啊你，你就这么看着你妈受委屈的？」
郭富生阴沉着脸看我：「张柔，道歉。」
我握紧了拳，我说的哪句话是错的？这么看不上女孩，自己不也是个女的？
见我无动于衷，他噌的站起来，像古代升堂时踢犯人那样，一脚踹在我的膝窝上，将我狠狠的踢跪了下去。
【扑通】一声，我跪在了婆婆面前。
跪天跪地跪父母，没想到我嫁来这里，跪婆婆竟也成了常态！
我含着泪拒不道歉，郭富生正准备打我，可婆婆眼睛滴溜溜一转，问我：「张柔啊，你不是说，你要给珍妮办席吗？你哪来的钱？要知道，你的嫁妆可是都没了啊！我早说过了，再让你家给陪套房和车，你就是不听！看看，现在也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不是？」
我一面挡着郭富生落下来的巴掌，一面惊慌道：「我有，我有钱！我可以问我娘家要，给珍妮花钱，我妈会同意的。」
婆婆满意的看着我：「那好，你去要吧，你什么时候要下钱了，咱就什么时候给珍妮办！」
我连滚带爬的狼狈起身，回屋拿手机问家里要钱。
在婆家受的委屈变成了许多话，我打了一长串话，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。
我不能再让爸妈替我操心了，他们已经够苦的了。
最后，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——「妈妈，珍妮办满月礼钱不够，速打八千，谢谢。」
十分钟后，我妈二话没说就将钱打了过来。
我拿出去的时候，老公和婆婆正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，可我毫不关心。
我将记录给婆婆看：「妈，我妈给钱了，我们现在就着手吧？」
婆婆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：「哈哈哈，那行，你把钱转给你大姑姐，我交代过了，她刚办过，熟悉。」
点了点头，我将没焐热的钱转给了郭绒花，就回屋了。
看着怀里宝宝的笑脸，我突然觉得，只要她健康平安的长大，什么委屈，我都可以受。
3
郭绒花效率非常高，第二天就将东西都准备好了，来往的亲戚也都叫全了。
那天人来人往的，我稍稍打扮了一下，也给珍妮打扮了一下，穿了条好看的小裙子。
珍妮在屋里睡觉的时候，我凑到大姑姐旁，小心的打探着：「姐，这钱还剩下多少啊……」
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：「钱？什么钱？」
我愣住了。
她继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：「你不会觉得，办完这东西你拿八千够吧？我还又添了点呢，你还问我拿钱呢？」
不够吗？
怎么可能！
郭富生明明跟我说过，上次姐姐办的时候才花了三千，而且我们这次的场面远没有上次那么宏大！
可人家都这么说，我也不好意思再要。
离开的时候，我听到她用方言低低的骂了我句什么，可我听不懂，也不想听懂。
有时候装傻充愣也是下下策。
办宴会的时候，大家都在等着孩子出场。
我回屋抱起了孩子，一出门就吸引了大家视线，我有些高兴。
等刚走到台子上，还没站定的时候，婆婆就径直冲了过来。
「你你你！你给珍妮穿的这是什么东西？」
不就是条裙子吗？穿什么了？
台下的人开始嘀嘀咕咕，婆婆脸色更差了，当即上来打了我一巴掌：「混蛋东西！给孩子穿裙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？你这是想让我儿子生一堆丫头片子啊！女穿裙，女成群！！」
我被打懵了，眼睁睁看她从我怀里把珍妮抢走，当着大家的面把她的裙子剥了下来，赤条条一个小孩，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。
我环视一周，有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还在止不住的打量珍妮赤裸的身子。
我浑身冷得直打颤，她这哪是扒了孩子的衣服？她这是扒了我的衣服！让我的尊严、我的一切都暴露在大家的各种视线下，有幸灾乐祸的、有高高在上的、有不怀好意的……
好恶心！好恶心！！
我从她怀里抢过孩子，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四面八方的视线，赶紧冲回了家。
珍妮吓坏了，甚至到了哭都哭不出来的程度。
估计一口气没上来，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紫，我不知该如何是好……
这场满月酒在婆婆的闹场下不欢而散，等大家都走了以后，郭富生一把提住我的衣领，像拽狗一样把我提溜了出去，扔在地上。
他踹了我一脚：「是你吵着闹着要办满月的吧？在所有亲戚面前给我们家丢人是吗？你做到了！」
婆婆虚情假意的抹了抹泪：「我就知道，张柔怎么会这么好心，原来在这儿憋着坏呢！」
我抬头，愤愤道：「我坏？要不是你扒了珍妮的衣服我会走吗？你没看到吗？别人看她的时候是什么眼神？！」
婆婆瞥了我一眼：「看看怎么了？什么东西都没长起来这么怕看？你以为是你呢？」
我气得直发抖：「既然不怕看你怎么不让人家看看你！你不也什么东西都没长起来吗？不，你应该是长完了！」
话音刚落，郭绒花也冲了上来，挡在婆婆面前，充满敌意的看着我：「你疯了？谁让你这么跟我妈说话的？」
行，你们都是一家人，就我是外来户好吧？
我从地上爬起来，指着他们道：「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、欺负珍妮，这日子没法过了！」
4
意料外的，他们一家无动于衷，像看笑话似的看着我，郭富生淡淡道：「不过也行，反正你这肚子也不争气，把孩子留下，我们离婚，你滚蛋。」
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：「不可能！孩子是我生出来的，要走我们一起走！」
婆婆像个女王一样坐在那里：「你是萨帕吗？（方言：傻瓜）这是我家的种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我们把她卖了、养着…都跟你没关系，听懂了吗？」
我握紧了拳，一言不发，大有“你敢夺我孩子我就跟你们拼命的架势”。
气氛僵持着，良久，大姑姐说：「算了算了，张柔也是着急了，妈、弟，先这样，之后再说。」
婆婆和郭富生勉强离开了屋里，去楼下仓库盯货了，我松了口气，又能安心看孩子了。
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我有些疲累，看着看着，我竟也睡着了。
等我迷迷糊糊醒来，已经下午了，我下意识摸向身边的位置，可那里是一片冰冷。
孩子呢？
我猛的一激灵醒了过来，可床上只有我一个人。
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，迎面撞上了郭富生，双手无力的揪着他的领子：「孩子，孩子呢？」
他冷淡的拨开我的手：「我妈说了，你既然有了二心就别看孩子了，省的哪天抱走了我们都不知道！珍妮我姐带走了，我妈说了，带回去给侄子做个伴，等你想清楚了再送回来。」
郭绒花跟郭富生不愧是姐弟俩，像了个十成十，也是个好吃懒做的，现在家里突然又多了一张嘴，指不定要怎么对珍妮呢！
我断然拒绝，郭富生一把甩开我：「这是妈的意思，不同意就自己找妈说去，我要出门了，别烦我。」
我三步并坐两步跑上了楼。
婆婆图清静，主动住进了最高层，我们一般没事都不上去，我更是把这里当作老太婆的禁地，可现在没办法，我只能勇闯恶人谷了。
我敲了敲门，还没等她说话就走了进去：「妈，我孩子呢？是你让大姐带走的吗？」
她有个巨大的落地窗，此刻正躺在旁边摇椅上晒太阳，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：「是，怎么了？你不是想离婚吗？净身出户，孩子也不能带走。」
我近似哀求的恳求她：「我不离了，妈，把孩子给我吧，我怕大姐……」
她睁开眼，浑浊的盯着我：「你意思是，你大姐会欺负珍妮？你把我女儿当成什么人了？全天下就你好是吧？」
我咬着牙，只能暂时低头认错：「不…我不好，我去把珍妮接回来好吗？」
我又走了两步，看到那落地窗半开的窗户，心里突然有个想法。
在她再次拒绝我之后，我猛的冲上了台阶，在上面喊道：「妈！你把孩子给我！我跟郭富生还能好好过日子，我还能像以前那样伺候你们！否则…否则我就从这儿跳下去！」
我低头看了一眼，虽然只有六七层这么高，但跳下去我还是双腿发颤。
婆婆愣了愣，进而发出了大笑：「这么说，让你伺候我们是委屈你了？跳！跳吧！别光说啊？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！一个嫁到我家的奴仆而已，也觉得自己能翻身唱歌了？我看看你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？」
说实话，站上去的瞬间我腿都直打哆嗦，可看着婆婆的样子，我竟想把这一年来的委屈都说完！
「你别逼我！如果我今天跳楼死了，你以为自己就能脱身了吗？你会活在惭愧中的！」
婆婆冷笑：「我惭愧？你错了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不会当一个合格的妻子，我们这里的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？我早就跟富生说过了，不要娶外地的，可他不听，你也非要嫁过来。你说，这怪我吗？如果你学着做一个好媳妇，我还会这么针对你吗？」
我指着她的鼻子：「针对！你也知道你们是在针对我！我嫁过来一年了，你总是拿着我没贴房车阴阳怪气的嘲讽我、你们三个人联手对付我、月子里欺负我害我落了月子病……我是你们花彩礼娶过来的媳妇，我不是黑奴！妈，这些真的是我学着做个好媳妇，你们就能放过我的吗？」
「因为你们成天的针对，我得了产后抑郁，你跟郭富生说我矫情，让他好好治治我。你看到了吗？他是怎么治我的？在我孕期出轨、用我的嫁妆钱养小三，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？我不过是因为珍妮的存在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！你们就拿我当傻子骗！」
「我当初力排众议嫁到你家是想好好过日子的，不是要来作威作福，更不是来当保姆的！保姆还有工资呢，可我有什么？我一个人要做四个人的活，还得同时伺候老公婆婆大姑姐，我是人，我是个人啊！不是个无情的工作机器！」
……
我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，婆婆的脸色越来越冷。
她疯了似地冲上来：「闭嘴！闭嘴！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，嫁到我们家来，你以为我当初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吗？这些委屈你活该受！你不是想跳楼吗？那就赶紧下去陪你那早死的爹！」
她疯了，她竟然真的想把我推下去！
我忘了身后的落地窗还开着半扇，她一推我，我顺势向后一躲，竟就这样顺着这半扇窗户，背靠着跌了下去！
5
就这样，我死了。
我死后，开始悬在空中看着他们一家，做好了24小时盯着他们的准备，婆婆兴许是良心不安，在我坠楼后的第一时间就报警了。
她一边跟郭富生和郭绒花说着什么，另一边等警察来了，就一马当先地冲过去解释：「她是自杀……」
或许她还以为，用自己及时的解释和拙劣的演技可以骗过警察，骗过群众，但她不知道的是，这么多年的委屈我都跟闺蜜一字一句发泄了个清楚，最后的一句话是——
「我受不了了！小雅你记得，如果哪天我死了，一定是他们害的！」
当她知道我跳楼的消息后，远在千里的她马上整理了我们之间的那些聊天记录和恶人们的照片，事无巨细的发在了网上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在警察侦查的那段时间，帖子被顶到了最高，很多附近的人跑到老公店里打砸，跑到家里堵着婆婆，要这个恶毒的老女人滚出来。
他们每天生不如死，无论是去买菜、出门，但凡在人群里露脸，得到的一定是臭鸡蛋和肆无忌惮的谩骂。
我摇头冷笑，突然发现大家的攻击力都好高啊，不像我，最后只能被他们逼到这个份上。
我一边凑到别人手机上看我帖子的热度，一边在潮汕街头游荡，听着大街小巷对这对母子的议论和威胁。
还有人外卖鸡蛋，寄到我家，要求快递员打在他们身上、头上。
我太高兴了，可笑着笑着，就哭了。
有好多人说我为什么要自杀，还给我推荐了“吾辈楷模曹心柔”，看啊，同样都带着一个柔字，人家就比我厉害多了。
面对不公待遇当众胖揍公公，喂恶婆婆吃粑粑，“长矛沾屎戳谁谁死”追了小姑子二里地……
她一站成名。
我对她只有羡慕的份儿。
如果有下辈子，我一定要这样做。
第2章
不，如果有下辈子，我一定不选择嫁给郭富生了，我要远离这里，听妈妈的话……
因为我在人间的执念太深了，鬼差不收我，任凭我在人间游荡，当个孤魂野鬼。
我是感谢它的，因为这样，我才能以鬼魂的样子陪在孩子身边。
我去郭绒花家看珍妮的时候，她正睡在盆里——
没错，是盆里。
看到我过去，孩子咿咿呀呀地伸出手好像在叫妈妈。
我想抱抱她，可双手只能穿过她的身体，根本摸不到她。
我就那样虚虚的环着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。
从小珍妮就很听我话，只要我在，她一定不哭不闹，这样陪着，也挺好。
我正准备逗弄孩子，却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，刚想躲起来，可又一想，除了珍妮应该也没人看到我了，我放弃了躲藏，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边。
孩子呆呆地看着我，不知道我想干嘛。
很快，他们三个接连走了进来。
因为群众的攻势太强大了，他们只能趁着夜色躲到郭绒花家，这里暂时还未被攻破。
婆婆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：「这死女人，死了也不得安生！现在所有人都说是咱们杀的，怎么可能的！」
我那个平时云淡风轻惯了的老公也点着头，此刻正揪着自己的头发发愁：「是啊妈、姐，惠玲还怀着孕呢…我得去看看她！」
小三怀孕了？我瞪大了眼睛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那珍妮以后怎么办……
郭绒花也愁坏了，现在她们这里所有人都在骂自己家，连她这个大姑姐都没放过，她现在单位更是让她停薪留职在家，等风头过了再去。
她顿了顿：「现在，也只能等警察的调查，证明跟咱们无关了，至于咱们，就只能像现在过街老鼠似的躲起来了，等风头过去了再说。」
她又看了看郭富生：「知道你心疼外面那个，就千万别去找她，否则一旦被人发现，她和她肚子里的儿子都保不住！现在这舆论多凶啊…我都差点被她拉下水！」
婆婆也顺从着郭绒花的话，她俩一左一右劝着郭富生。
我听懵了。
感情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小三怀孕了，怀的还是个儿子，就我被蒙在鼓里？
6
我失魂落魄的定在那里，珍妮也就一直看着我。
过了半天，郭绒花惊恐的声音传来：「妈，你们看…那小丫头片子在看什么呢……」
我们同时看向珍妮，珍妮竟然冲着我站的方向笑了，还伸手！
我吓坏了，这放到他们眼里，就是小孩对着空地笑！
这不是赤裸裸的见鬼了吗！
果然，下一刻郭绒花嗷一嗓子喊了出来，跌在地上。
「弟妹你在吗？冤有头债有主，我可没欺负你……」
我冷冷的看着她，她想置身事外？做梦！
这么多年，她就干净到哪里去了吗？
我突然飘到了婆婆身边，冲她脖颈吹了口气，她脸色突然也很不好，一把抓住郭富生的胳膊：「儿，我真的感觉她还在这里！看，我起了鸡皮疙瘩，我好冷！」
因为我的靠近，她止不住的发抖。
郭富生正因为小三发愁，又怎么可能把这事当真，他有些不耐烦，但还是安慰道：「真没事，妈，你看，窗户没关，你肯定冷。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？还是她？不可能的！那要是这样的话第一个遭报应的也是我，您放心，跟您没一点关系！」
婆婆下意识戳了戳他额头：「尽瞎说！什么遭不遭报应的……」
她的眼神流转在珍妮身上，带上了些冷漠。
我心下暗道不好，这下我死了，家里更没有为珍妮做主的人了！
我死死定着她，但凡她说一句对珍妮不利的话，我就冲上去撕了她。
果然，婆婆了然地点点头：「那就是这个死丫头装神弄鬼了，刚满月，屁都不懂的时候也能这样吓唬人了？明天就把她卖了去！」
我身形一动，郭绒花摇了摇头：「妈，不能这样。」
没想到这个贪财好吃的大姑姐竟然还能向着珍妮？我瞪大眼睛看了过去。
她想了想，继续道：「你忘了？这段时间因为张柔的死，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，一旦让那些人抓住咱的把柄，这不就坐实了咱对她不好了？咱好好的给她养大，一到16岁就给她卖咯，到时候是做童养媳还是做老光棍的媳妇，那不是由你说了算？」
婆婆喜笑颜开，连连称是。
混着孩子的笑声，那满屋子的笑声好讽刺。
我一滴滴落下泪，是妈不好，妈死的太早了又没本事，才能让她们这群毒妇这样草率的决定你的人生！
他们商量了一阵，就各自回屋睡觉了。
我的孩子就这样住在盆里，每天给口吃的饿不死就行了。
就这样，时间一晃过了五年，我的新闻早就被其他事情盖了下去，没人会知道五年前死了个被欺压已久的媳妇。
在警察的公告里，也确定了我是意外失足坠楼，跟其他人没有关系。
郭绒花早就复工了，小三跟郭富生结婚了，生了个儿子，婆婆每天帮他们看儿子，从来不会像为难我一样为难小三。
小三是个烈性子，动不动就跟郭富生吵架，可就这样，拿捏的他死死的。
每个人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轨，除了我的珍妮。
她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过着，只比郭绒花的儿子小一个月，却足足矮了好多，像个小火柴人。
毕竟郭绒花秉承的理念就是饿不死就行了，管她好看难看，赶紧活到16岁嫁了。
但在这几年的摸索中，我意外的发现，从我口中吐出的灵气可以暂时的填饱珍妮的肚子，她也开始逐渐变的白白嫩嫩了。
郭绒花更怀疑珍妮偷东西吃了，给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上了锁。
防一个小孩，像防贼似的，我看着直想笑。
7
人家说孩子小的时候是能看到鬼魂的，等长大了就看不到了。
可珍妮不一样，她现在五岁了，却一直能看到我的存在，甚至偶尔能听到我说话。
我让她保密，她就听话的不去跟大家说。
慢慢地，大家都上学了，珍妮不能去。
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，而是郭绒花不肯给她学费，她只能偷偷跟在哥哥身后，趴在玻璃上听课。
大家都说珍妮是盆女，珍妮也不恼，被人用石头砸了就往山洞里跑，等我出现向我哭诉。
我虚虚的环着她，忍不住恍惚了，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？
坏人得不到自己的惩罚、还幸福的过起了自己的生活。
好人被逼着跳楼，好人的孩子被漠视、被像养猪一样对待。
这就是我给珍妮带来的陪伴吗？
珍妮哭够了，靠着石头睡着了，嘴里还喃喃着叫妈妈。
看着她的样子，我下定了决心，我要让每个人得到应有的报应。
恶婆婆、妈宝男、妄图置身事外的大姑姐及他们的孩子，一个都别想逃。
你们的孩子是孩子，我的孩子呢，是畜生吗？就因为她是女孩？
不，这不公平。
制造不公平的人，都该死。
我能感觉到，周身甚至还是弥漫出浓郁的怨气，黑色的怨气裹挟着我。
没一会，我眼前出现了一个人，他手里凝结出了一条绳索，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：「你怨气太重，已成厉鬼，跟我走吧。」
这个人我五年前见过，是他告诉我，我在人间有执念，阴间不肯收。
在我下定决心报仇后又想叫我回去？我断然拒绝。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：「我明白你的想法，你插手人的寿命和因果，是会遭报应的。」
我苦笑了下：「我的报应还少吗？我枉死，我女儿被虐待，我不服，不服啊！」
鬼差还是心软了，他收起了绳索，冷冷的看着我：「报仇后，你女儿就看不到你了，你会凭空消失，入不了轮回，进不了天堂和地狱，也没有下辈子……」
我点头：「我愿意。我都愿意。」
鬼差凭空消失了，我知道，我的报仇计划要开始了。
我等着珍妮醒来，等她清醒了，带着她上山摘果子，我凝成黑色的气保护着她。
这孩子皮实又听话，自己坐在枝头上一口一个的吃野果，我不放心的看着她：「等我回来，我保护你下来，你自己不许下！」
珍妮听话的点头。
我不放心，在树上画了个叉，如果天亮以后我还没回来，珍妮不想等我了，那她跳下来也不会受伤。
我突然笑了，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孙悟空呢？
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，什么招都能想得出来。
我走远后，定定地看着那个坐在枝头吃果子的姑娘，如果幸运的话，这将是她看我的最后一眼了。
我回到了婆婆家，她正一个人坐在桌边吃饭，从她那喃喃自语的话里，我听明白了，郭富生一家出去吃饭去了，他带着惠玲，惠玲带着孩子去外面享福了，把她一个老婆子扔在家里。
婆婆边吃着馒头泡水就咸菜，一边道：「死没良心的，就知道怂恿我儿子出去吃，瞎花钱！想吃生腌不会自己在家做吗？这么多年了，一点积蓄都没有，还花我的钱！要不是张柔的钱还剩个两三万，我看他们花什么！说起来张柔，现在恐怕都死透了吧……」
死透了吗？
我想应该是吧。
8
夜里，婆婆点起了蜡烛。
她节省惯了，住着这么大的屋子却不舍得开灯，生怕花钱，因为这事以前还一直为难我。
现在好了，她一个人住，想干嘛干嘛。
她这边点起蜡烛，我那边就给她吹灭。
起初她还去检查门窗是不是关好了，后来就不去了，我明白，她是亏心事做多了，怕我回来找她报仇。
如她所愿。
她捏着手里的佛珠不断滚动：「闹鬼？闹鬼是嘛！我可不怕！是张柔吗？你是张柔吗？我可没亏待你的孩子，你是自己死的，凭什么找我！」
原来五年了，她还是心里有鬼，还是会害怕的呀！看来我的死造成的心理阴影确实在她心里萦绕着不散去啊。
我专门制造了幻觉，让她能看到我的影子。
第七次点烛火的时候，她成功了。
她松了口气，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多疑。
可转身，就跟我撞了个满怀。
「啊！！」一阵冲破耳膜的声音响起，她吓的跌坐在地。
我就保持自己死时的样子，静静地看着她。
头部被冲击力撞的凹陷了下去，满脸鲜血，嘴角还带着笑，我呆呆的看着她：「妈，我回来了。」
婆婆吓疯了：「不，你不能回来！你死了这么多年了，珍妮都长大了！对…珍妮，珍妮！你不是宝贝你的孩子吗？珍妮回来了，你带走她，你带走她啊！」
她吓坏了，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
我笑出了声，更显诡异：「带走她吗？可惜，你的算盘打错了，我只想带走你。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对不起我，你想想，真的是这样吗？」
红烛明明灭灭，婆婆浑身突然开始剧烈发抖，我知道，是我的鬼气太重，已经影响到了她。
死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。
婆婆双膝一软给我跪下了，我有些怅然若失。
这么多年了，这是她第一次给我下跪。
我明白她的意思，抢先一步开口：「你最喜欢你的宝贝儿子了是吗？放心，你乖乖给我偿命，我不会杀他的。五年前，郭绒花总算说了一句正确的话，冤有头债有主…你既然这么伟大，干脆发挥一下母亲的本能，替你儿子赎罪吧。」
婆婆突然哭了，她哆哆嗦嗦地指着我：「原来，你竟然真的在我们身边待了五年！」
我没理会她，空气安静了。
过了一会，她咬着牙问我：「真的吗？你不会对绒花和富生动手？你只是来找我报仇的？只要我死了，你就会离开？」
我顺从地点了点头。
她东瞅瞅西看看，准备找地方自杀，我吹了口气，变成座墙拦住了她。
「别着急死啊，我自有安排。先写遗书，把你的财产全给珍妮，而且把当时的案发经过都写下，这叫…忏悔书，你说是吗？」
她脸色一变，不同意。
我带着冷笑看她：「你可要想清楚了，反正你已经是要死的人了，把罪责都揽下，救你儿子和孙子一命，以你死后的骂名换他们活着，不好吗？而且你儿子是开店的，你那两个钱，只能保证珍妮活着，你儿子的钱才是留给你孙子的，这么划算的买卖，你为什么不愿意呢？」
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，忍着恐惧哆哆嗦嗦的亲手写下认罪书，把以前对我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写了个清楚。
停笔的一瞬间，我莫名其妙的流下了眼泪。
她站上了落地窗的台阶，就站在我掉下去的位置，身影跟五年前的我渐渐重叠。她打着哆嗦看着我：「我年纪大了，烂命一条，希望你别对我的孩子下手，他们是无辜的！」
接着，她紧盯着我，倒栽着掉了下去。
“咚”的一声，沉闷的落在了地上，我飘出去看了一眼，脑浆都摔出来了，四肢更是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。
婆婆死了，这次是真的自杀。
可她太笨了，她怎么会信我的话呢？
我可是鬼啊，鬼话…都可以相信的吗？
9
我看了看她的认错书，原原本本的放在以前的位置上，放心的离开了婆婆家。
接着就要去找郭富生一家了，我晃晃荡荡，飘了大半天，最终在街上一家饭店找到了郭富生的车。
我趴在车窗上向里张望，里面有个孩子在熟睡着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儿子，眉眼间跟珍妮还有点像，婆婆死前说孩子是无辜的，那我的珍妮呢，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就是活该吗？
我掐掉了自己最后一点同情心，隐去了身形坐在了后座位上。
没一会，那夫妻俩走了出来，惠玲拉着郭富生，郭富生摇摇摆摆的，一看就是喝多了。
他争先恐后要开车，惠玲犹豫了：「我们还带着小宝呢，你这就算酒驾了…多不安全啊？」
郭富生愣了一下，接着冷笑道：「我不开行啊，那你开？」
惠玲脸色青青红红的：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不会开车……」
郭富生突然笑了，发酒疯似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，喇叭发出巨大的一声，吵醒了他儿子。
他还是那样，自私自利，目中无人。
惠玲赌气的系好安全带，不吭声了。
他儿子在后排，跟我坐在一起，不断搓着胳膊喊冷。
我冷笑出声，就我身上的森森鬼气，能不冷吗？
郭富生嘟囔着骂他：「大晚上肯定冷，我开快点咱们回家睡觉不就行了？大小伙子这么矫情？」
矫情？他也用这句话说过我的。
一路上，他把车开得飞快，还跟开远光的人互相斗气，互相别车。
惠玲吓的脸色发白：「你慢点，你是酒驾，万一被抓到了……」
郭富生大吼一声：「闭嘴！」
可下一秒，他就喊不出来了，那话像堵在了他嗓子眼，一口唾沫差点呛死他。
因为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了我。
我笑得开心，还抬起了手冲他打了个招呼。
郭富生失声道：「张…张柔！」
惠玲脸色一变，也顾不得害怕了：「你，还想着那个早死的前妻？别忘了，当时可是你们把她弄死的！现在一喝点酒就想她？早干嘛去了！你真恶心！」
郭富生瞪了眼这个蠢女人。
「你他妈的少说话！你看不到吗？小宝旁边，那个女人在小宝旁边！」
惠玲扭头了，却什么都没看到。
她狐疑的看着他：「你说的是…张柔？人都死五年了，你疯了还是我疯了？」
我伸出手摸向郭富生的脖子，他一声尖叫，猛打反向盘，顺着山坡另一侧就滚了下去。
下坠的时候，惠玲跌跌撞撞的喊：「你疯了，为什么往山崖下开！我不想死，不想死！」
郭富生惊慌道：「我没有！明明左边是路啊，我想把张柔甩出去……啊！」
他们的儿子小宝早就磕晕过去了。
小车坠入了悬崖，我趁机从开了个缝的车窗挤出去，留下的只是满车的哭闹和尖叫声。
他们磕在了悬崖底的石头上，一阵火光和惊天的爆炸声过后，汽车轰然着火。
一场火把三个人烧的干干净净，我飘在天上静静的看着他们，等着明天新闻头条的报道。
10
忙完这一切，天已经快亮了，我的鬼气会被削弱很多。
我咬着牙，抓紧去了郭绒花家，相比之下，对付她就很简单了。
我入了她的梦，在梦里让她知道了她的家人都死在了我的手里，她兴许是知道这都是一场梦，竟然还跟我咋咋呼呼的舞刀弄枪了起来。
她通红着眼冲来：「我跟你拼了！管你是人是鬼，你竟然杀了我妈！」
我一个侧身躲过，像遛狗似的看着她：「这就生气了吗？你们当时安排珍妮命运的时候我还没生气呢。」
她震惊的看着我，露出跟婆婆同样的神色：「原来你那会就在！」
不愧是母女俩！
我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：「不能这么说，应该说，我从来就没离开过。你们说的每句话，放的每个屁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。现在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，去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，也该轮到你了，毕竟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，不是吗？」
「或许，你听过厉鬼索命吗？」
她愣住了：「厉鬼…索命？」
我露出个笑容，却显得更加恐怖：「是啊，真是不巧，我就是这个厉鬼。」
她仿佛才意识到我是要她的命，挣扎着想逃离我的梦境。
可是已经太晚了。
她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，就死得越快。
不信现在看她现实里的肉体，已经开始逐渐冰冷僵硬了。
她被我永远的留在了梦里，跟梦里的“张柔”斗智斗勇，打架嘴仗，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之所以没彻底搞死她，而是让她变成了个活死人，正是因为她变相的抚养了珍妮五年。
算是还恩了，我欠的我还，她欠我的我收，我的因果报应不能落在珍妮头上。
我脱离了梦境，看到郭绒花的身体开始泛青发冷，看着她儿子被吓得跑出了门外……
刚想离开这里，去后山看看珍妮，可飘出门框的一瞬间，我软的趴在了地上。
鬼差蹲在我面前：「你太着急了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，你至少可以多待一阵子。」
我摇摇头，虚弱得连指头都抬不起来了，身上的气再度散了，又重新凝结成了白色。
「早知道报仇这么简单，我就早动手了…不过能陪孩子五年，也够了。」
鬼差叹了口气，什么都没说。
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，继而问道：「那…我会影响珍妮吗？」
鬼差摇摇头：「从你生下她的一瞬间，她就跟你没关系了，毕竟，她是个独立的人。」
我了然的笑笑，静静等待灵体的流逝。
时间好像静止了，鬼差也坐在我身旁，不吭声。
能感受到能量的离去，我喃喃出了声：「珍妮，妈妈爱你…」，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，我彻底失去了意识，眼前一片黑暗，我仿佛无尽下坠了……
鬼差叹了口气，望着那片空地：「这世上又少了一个伤心的人，啊不，是鬼。」
接着，他也消失了。
后记
郭家发生的惨案轰动了整个镇，一夜之间郭家从老妇人到小孙子全死了，有人说他们是惹到人被灭门了，但更多人传的是，他们得罪了鬼，被寻仇了。
这事被曝光后，很快有人将五年前的新闻找了出来，将媳妇张柔的死跟他们联系在了一起。
更别提还有老太太亲手写的认罪书和遗产分配了，坐实了他们一家子的行为。
一时间轰动全网——
【这不纯活该？恶人有恶报！】
【我操！没想到时隔五年我竟然刷到了后续！当时的我还是个高中生！现在都上班了！】
【我是潮汕人，我当时也知道这个新闻！！】
……
郭家里就剩两个小孩了，经过热心网友和政府的支招，他们拿着老太太家里的财产和变卖郭富生公司的财产，住进了孤儿院。
小男孩哭着喊着不进，可小女孩却欣然同意了。
如果你问她为什么这么痛快就答应进孤儿院的话，她会笑笑，用稚嫩的声音告诉你——
「这都是妈妈的安排，我听妈妈的话。」
郭珍妮番外
我以前叫郭珍妮，现在叫张珍妮。
我改了姓，跟死去的妈妈一个姓。
住进孤儿院的第十年，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，我去找院长妈妈给了我姥姥的地址，我要回到姥姥那里，我要替妈妈尽孝。
小时候的我有个外号，叫盆女。
不知是谁传出来的，我从小穷得没床睡，只能睡在盆里。
他们真笨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，睡盆里只是我的第一个秘密，我的第二个秘密是，我还有个鬼妈妈。
从我有记忆起，这个女人就一直飘在我身边陪着我，我起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害怕，后来才想通，这大概就是血缘的羁绊吧。
她也很疼爱我，我被姑姑饿肚子的时候，她会吐出自己的气给我吃。
我每次叫她鬼妈妈的时候，她总是笑的眉眼弯弯，那样子很像镜子里的我。
可是突然有一天，我跟哥哥去上学的时候又被欺负了。
石头砸在我的头上，好疼。
我委屈的要忍不住了，去找鬼妈妈在的山洞哭。
以前也是这样的，每次哭完，鬼妈妈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果子，我很爱吃果子。
可这次不同，妈妈把我带到了果树上，这里有好多好多果子。
她保护着我让我爬上去，我坐在枝头吃果子，她就走了。
我分明就看到了，临走的时候，她为了保护我留下了记号。
哼，她以为我什么都不懂，怎么可能！
我可是从小就在她那口气的影响下，早早就开了阴阳眼的人！
身旁的小鬼告诉我，我的鬼妈妈去报仇了。
他还告诉了我爸爸奶奶姑姑对妈妈做的事，我恍然大悟。
如果是为了我的话，我希望妈妈能放下仇恨，可以陪着我一起长大。
可如果是为了妈妈自己，我希望她能去报仇，把以前所有的不公都踩在脚下。
总记得隐约间有人跟我说过，创造不公的人，都该死。
我一口一口地吃着，直到最后天亮了，我快撑破了肚子，妈妈还是没回来。
小鬼满目可怜的看着我：「女孩，你的鬼妈妈不会回来了，她报完仇了，消失了。」
我怅然若失的翻身，从树上掉了下去。
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保护让我没能摔断腿，但我能明显看到，那股黑气转成了白气，消失在了我眼前。
妈妈真的离开了吗？
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树林，只是再回过神来，我已经走到了姑姑家门口。
这里里里外外围了好多人，大家还一直打量我。
我听到好多人说话……
后来，我跟哥哥去了孤儿院，一进去，他就摆明了自己不认识我的样子，我自得其乐。
十年后，我们都长大了，我也越来越像妈妈。
听小鬼们说姥姥还活着，只是年纪大了，因为多年前妈妈的死更郁郁寡欢了，我问院长妈妈要了地址，开始往姥姥家出发。
我要替妈妈尽孝。
因为，这些都是妈妈的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