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阿姐是琴女。皇帝微服私访时夸了阿姐一句“出淤泥而不染”。贵妃吃醋杀了阿姐。皇帝得知后却轻声哄着贵妃。「琴女不过供赏乐的玩意而已爱妃何必气着自己。」一年后我成为陛下宠妃。皇帝宠溺地问我:「爱妃有何心愿?」我的心愿?自然是的命!...
第1章 01
我的阿姐是青楼琴女。
皇帝微服私访时,夸了阿姐一句“出淤泥而不染”。
贵妃吃醋,一刀一刀划花了阿姐的脸,砍了阿姐弹琴的手,并派人将阿姐丢在了乞丐窝任人蹂躏。
皇帝得知后却轻声哄着贵妃。
「琴女不过供人赏乐的玩意而已,爱妃何必气着自己。」
一年后,我成为陛下宠妃。
皇帝宠溺地问我:「爱妃有何心愿?」
我的心愿?
自然是你的命!
1.
冷风凛冽,雪花飘扬。
在阿姐最爱的冬日里,我的阿姐死了。
她面部血肉模糊,手足尽断,浑身赤裸地躺在乞丐窝里,双目充血地死死盯着上空。
死不瞑目。
我的阿姐,为何死了……
她明明昨日还温柔地摸着我的头。
「宫里的贵妃娘娘邀请我去弹奏一曲,听说宫里的贵人出手阔绰,等我回来给我的小白雪再买些笔纸,添些新衣。」
可我散学回来,只听到众人议论纷纷,一脸猎奇。
「花容坊的琴女清宁死了,死相极其惨烈,听说是勾引皇帝被贵妃……现在清宁被丢到了乱葬岗。」
我听到此话,大脑放空,唇瓣颤动,一瞬间似乎七魂五魄离体,手里买给阿姐的板栗酥落地。
回过神时,我已经踉踉跄跄地到了乱葬岗。
一滴泪滴到了浑身青紫,血肉模糊的阿姐身上。
我双眼通红,颤抖着手,替阿姐合上了目。
阿姐,她为人和善,性情温柔,怎么可能勾引皇上……
他们该死!
无尽的恨意和杀意涌上心头,我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,用力到指间发白。
阿姐,我会替你报仇的!
2.
三月后,花容坊又来了一位琴女。
短短几日,琴女凭借一曲《广陵散》便名动京城,无数达官贵人渴盼一睹风采。
这琴女就是我。
阿姐擅琴,我自幼耳濡目染,也在琴术上有所造诣。
皇帝痴迷音律,他听闻我的名声一定会慕名而来。
就像他当初听闻花容坊有一玉面琴女,欣然前往一般。
可是一曲罢了,他一句“出淤泥而不染”让我阿姐死在了贵妃的手里。
3.
华灯初上,大雪纷飞,花容坊门前熙熙攘攘,车水马龙。
看着阶下无数身着华服锦缎的人大声嬉笑,我嘲讽地弯了弯嘴角。
没有人记得花容坊死了个琴女,阿姐的命薄如草芥,死了就是死了,仿佛一颗小小的石子砸入深不见底的泥潭,引不起半点波澜。
我坐在露天高台上闭目弹起了《凤求凰》。
记忆也随着曲子跑回了与阿姐的点点滴滴。
我并不是阿姐的亲妹妹。
阿姐是在一个冬季捡到了被父母抛弃的我。
当时的我流浪已久,每日跪在闹市旁,像只野狗一样盯着冒着热气与香气的包子,疯狂吞咽着口水。
闹市的人,无论是摊贩还是乞儿都喜欢欺辱取笑我。
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一天,一乞儿抢走了我发黑的馒头,我极度饥饿,死死咬着牙与其疯狂厮打。
在路边其他人嬉笑声与喝彩声中,我被他狠狠推倒了,磕在了石路上。
额头瞬间鲜血淋漓,滴滴血液模糊了我的视野。
一人逆光而来,她呵斥着四周的人,将我抱在了怀里。
她说她叫祝清宁,她问我愿不愿意和她走。
我悄悄红了眼,朝着光的反向伸出了手。
此后我死水一样的人生泛起了波澜。
我一望到头的命运也有了幸运降临。
我有了自己的名字,我叫祝白雪。
因为阿姐是在白雪飘飘的季节捡到的我。
阿姐说白雪干净晶莹,纯洁无瑕。她最喜欢冬季也最喜欢白雪。
我傻傻地笑了笑,那我就叫白雪,我也希望阿姐喜欢我。
思绪万千,此曲也迎来了尾音。
一曲罢,我睁开了双眸,一行清泪落下。
高台下,众人回味半晌,才回过神来。他们一脸惊艳,纷纷喝彩鼓掌。
「白雪姑娘不愧是京城第一琴女!色艺无双!」
「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得几回闻。」
……
赞扬声中,一灼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。
鱼儿上钩了。
我微微行了一礼,转身离去。
身后赞扬声愈发地大。
「宠辱不惊!白雪姑娘真乃琴学大家!」
4.
我回房后没多久,坊主讨好地笑着进了我的屋。
「白雪啊,有位贵公子要见你呀,他一下子给了我百金,白雪你有福了!」
坊主将我带到了会客堂,我一进门便看到了那个人。
当今皇帝贺谙。
他身着锦袍,玩弄着面前的古琴。
清清冷冷的曲子在屋内响起。
是我刚才弹奏的《凤求凰》。
我不吭声,只是柔弱地跪在地上聆听着此曲。
琴声悠悠扬扬,我的心也不平静。
这首歌是我的阿姐教我的。
她将年少的我搂在怀里。
在桃树下教着我弹奏此曲。
桃花朵朵,芳香扑鼻。
她温柔一笑。
「白雪以后遇到喜欢的人,便可以弹奏此曲。」
当时懵懂无知的我,看着阿姐眼神中的笑意问。
「那我就只给阿姐弹,我只喜欢阿姐!」
阿姐只是乐呵呵地笑,叫我傻丫头。
我头低得更低了,遮掩住眼神中愈发浓烈的杀意与恨意。
贺谙弹完此曲,高高在上地审视着我。
「曲弹得不错,人也漂亮,也耐得住性子。果真色艺双绝!」
心底燃起怒火,我紧握手心,任凭指甲嵌入血肉。
阿姐就是被他夸了一句,就遭到了贵妃的残忍杀害。
他明明一切都知道,知道贵妃的醋味,知道贵妃的恶毒心思。
但还是随口夸耀女子,之后不管女子的死活。
我露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笑容。
「能得贵人赏识,是白雪之幸。」
贺谙坐在高位上,神情恹恹,像是随口一问。
「刚才为何落泪?」
我红了脸,欲言又止,一副羞于开口的模样。
在贺谙神色凝起不耐烦时,我红着脸,美眸含泪,盈盈下拜。
「白雪弹着《凤求凰》,想起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,一时感慨落泪罢了。」说着,我大着胆子,微微抬头看向了他,「白雪也希望获得如此的爱情。」
贺谙听到我为琴曲中的爱情而落泪时,眉目不耐烦消散,神色缓和,看我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与好奇。
「他们的爱情?可司马相如最后有二心。」
我神色柔美,语气坚定。
「只求今朝,不求永远。」
贺谙鼓掌大笑,神色终于有所波动,看我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喜爱。
「跟我走吧!」
阿姐,这是我的第一步。
原谅我勾搭杀了你的奸人。
5.
因为那句「只求今朝,不求永远。」
我成为了贺谙的朝才人。
在入宫后,贺谙就像是忘记了我。
他日日夜夜陪在纯贵妃身边,陪着纯贵妃嬉戏享乐。
我通过宫人才了解到,那日贺谙出宫寻乐,只不过因为纯贵妃谢妤与贺谙又发生了争执。
他们争执的话题是我的阿姐。
谢妤愤怒地指责着贺谙曾有二心。
贺谙哄了谢妤半天,最后也染上几丝不耐烦,但还是耐着性子低声哄着。
「那琴女不是死了吗?阿妤你该气消了,为了一琴女伤了身子不值得。」
听到宫人的叙述,我心中翻腾着悲恨。
我阿姐的命不过是他们情爱游戏中的趣味。
我阿姐悲惨地死去,最后竟是一句「为了琴女伤了身子不值得。」
何其可笑,何其可悲。
宫人怜悯地看着我,提醒我贺谙只不过为了让纯贵妃服软才愿意带我进宫的,让我不要想着自己拿不到的东西。
我点了点头,内心不以为然。
「要是想让纯贵妃服软有千百种方法,为何非要带我回来?醉翁之意不在酒。」
我在宫里不问世事,每日仅调素琴,阅金经,其余时间便是在信纸上写贺谙名字,让小翠对外说朝才人思念成疾。
贺谙,贺谙。
一笔一画,力透纸背。
浓郁恨意挥斥而出,在纸上留下深深墨色。
小翠跑了进来,她担忧地看着我。
「才人……纯贵妃传召您……」
我写完了最后一笔,心想她终于坐不住了。
6.
谢妤坐在凤台宝座上,艳若桃李,眉目冷漠,她华裙曳地,妖娆张扬,冷冰冰地看着阶下跪着的我。
「就是你这个贱人勾引了阿谙,哄骗着阿谙将你带回宫里!」
我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,楚楚可怜地看着谢妤。
「臣妾没有……」
「你还敢自称臣妾?你也配!」
谢妤看见我柔弱的样子更加勃然大怒,她一个茶杯丢了下来。
我的额头鲜血淋漓,视线被鲜血模糊。
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那个冬日。
可这次再也没有阿姐为我遮风挡雨。
我的阿姐死在了面前这奸人的折磨中。
「可是姐姐,陛下将我带进了宫,我不自称臣妾,自称什么……」
我哭得梨花带雨,额头滚落的鲜血为我更添加了几分脆弱不堪。
「贱人,你还敢叫我姐姐!怎的一个两个琴女都是如此下贱与恶心!」
谢妤面目狰狞,她走下高台,华贵的凤头履狠狠地碾压着我的双手。
我的双手很快地泛着青紫,流着鲜血。
我死死咬着牙,忍着手上的剧痛。比手上更痛的是心痛无比,我不过是被踩手就如此疼痛,那么阿姐呢?
她该有多痛苦,才会死不瞑目。
谢妤看到我弹琴的手破损肿胀的样子,她面露狠辣的微笑,心情一下子愉悦。
「白雪,本宫不想让你死得那么容易。我们来玩玩游戏吧!红樱,你说说,本宫这次玩什么比较好呢?」
红樱跪在她脚边,讨好地笑着。
「奴婢听说越名贵的琴,越是需要血肉滋养。朝才人琴女出身,应爱琴如命,想必十分愿意替娘娘暖一架好琴。」
谢妤四周的宫人端上来了一古琴。
「不是爱弹《凤求凰》吗?那就好好给本宫弹!」
她眼眸无比狠戾,看着我的神色充满不屑与冰冷。
琴弦镶嵌进我本就溃烂的双手,抬手时是穿心的疼。
我头上冒着冷汗,浑身疼得颤抖,却不停地弹奏着《凤求凰》。
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,三个时辰。
琴弦被我的双手染成黑红色,看起来瘆人无比。
谢妤眼眸流转,恶意又起。她给红樱示意上前为我泼一盆盐水。
7.
估摸着贺谙往日来撷芳殿的时间。
时间到了。
在那盆盐水泼来前,我梨花带雨地哭诉着。
「姐姐,是我对陛下存在爱慕之心,是我痴心妄想企图陪伴陛下左右,你要怪就怪我,别怪陛下。」
「贱人,你还敢让我别怪阿谙,你是什么东西……」
她又拿起一茶杯,使足了力气朝我砸去。
我装作瘫软,滑落在地上。
茶杯「砰的一声」砸到了刚进殿的贺谙。
滚烫的热茶,瞬间将贺谙白玉般的脸颊烫成了深红色,一瞬间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。
贺谙疼得直接大叫起来,他眉宇间再无往日的淡然与对谢妤的宠溺。
「谢妤,你疯了吗?」
谢妤脸一下子发白,她惊惶失措地从上面跑了下来,心疼又懊悔地抱着贺谙,但被贺谙一把手甩开。
我看着她身后的婢女红樱急匆匆地下来,竟慌乱地忘了放下水盆。
我一边叫着太医,心疼地朝着贺谙奔去,一边不动声色,将先前砸我的茶杯踢到红樱脚边。
红樱被绊倒,一个踉跄,一盆盐水泼洒向前。
我见状将谢妤狠狠地往茶杯瓷片上一推,在她的尖叫中。
我和贺谙也发出尖锐的尖叫。
贺谙疼得龇牙咧嘴,差点晕死。往日俊朗的面容如今如同屠宰场猪头。
我含着泪,颤抖着身子,脆弱又深情地看着他。
「白雪无用,未能替陛下挡住全部盐水。」
谢妤在地上疼得打颤,她面色惨白,指着我怒骂。
「贱人,我杀了你,你敢推我!」
她又看向贺谙,眼神满是指责。
「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宫里!你快杀了她!」
我哭得梨花带雨,拉扯着贺谙衣摆,却对谢妤扬起一个挑衅的笑容。
「姐姐,我刚不是故意的,我是为了救陛下才不小心碰到了你。我过会甘愿任姐姐打任姐姐骂,可现在首先要紧的是陛下啊!」
谢妤看到我的动作,眼神更是阴鸷,表情狰狞。
「你这个贱人!贺谙杀了她!杀了她……」
「够了!白雪不过是担心我才无意撞倒你,你不要无理取闹了!」
贺谙打断了谢妤,眼神里满是失望。
他不顾谢妤脆弱不堪的神情,不可置信的模样,吩咐着我与他一起离去。
第2章 02
8.
太医替我医治时,我咬着牙,不让泪水滑落,一副疼痛却拼命忍耐的模样。
贺谙蹙着眉,看着我额头的伤和被琴弦割烂的手,他沉思了一会开口。
「阿妤不是故意的,她从小被娇惯,脾气不太好。」
从小金尊玉贵,只能拿别人的命不当命了吗?就能随意虐杀别人吗?
「白雪知道贵妃不是故意的。白雪在花容坊一见陛下误终身,无论遭受什么,白雪都愿意待在宫里,远远看着陛下,哪怕就一眼,白雪也愿意。」
我深情地看着贺谙,看着他眸子起了波澜。
「我只心疼陛下,额头还疼吗?我未能替陛下挡住所有伤害……」
我一副伤心失落的模样,心疼地摸着陛下的额头。
贺谙神色一会柔和,一会失望,他百感交集,心情复杂。
自己的爱人,在自己被砸时,却想的是杀掉爱慕自己的女人。
「你有心了,你替朕挡了部分盐水,你还疼吗?」
我当然不疼,因为盐水没撒入我的伤口,只是泼在了我的身上。
我摇了摇头,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受伤的地方。
「白雪不疼。」
贺谙摸着我的脸,眼神柔和。
「真是傻姑娘。」
我又想起了桃树下阿姐温柔地叫我傻姑娘,睫羽微垂,遮住了眼神的伤感和痛恨。
看着窗外猛地增多的宫女,我弯嘴一笑,顺势靠在了贺谙身上,轻柔地拉着贺谙的手。
下一刻,谢妤推门而入。
她一身白衣,卸钗素颜,没有了刚才的高高在上与强势。
但谢妤看到了躺在贺谙怀里的我,对贺谙的心疼和愧疚之心瞬间灰飞烟灭,与之相反升起了暴怒。
「贺谙,你居然敢背叛我!你不是说这女人只不过是一个玩意罢了!」
我抬起头,默默落着泪,一脸受伤。
贺谙看到谢妤的那一瞬间,眼神充满愧疚与不安,他搂住我的手将我一推,我跌倒在地上。
「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,阿妤你听我说!」
如今他看到我的眼神,一脸不忍,回避了我的视线。
谢妤看到此情此景,她上前狠狠地踹了我一脚,随后指着贺谙怒骂。
「你们还敢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!贺谙,你我自幼相识,青梅竹马!我不当王孙贵族的正妻,来宫里当一贵妃!你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,如今却纳妾,还和这贱人拉扯!你对得起我吗?你是忘记了我父亲当初怎么帮你的了!你以为你一不问政事,就知道玩弄音律的庶子能拿到皇位!」
听到此话,一直带着歉意的贺谙勃然大怒,他直接甩了谢妤一耳光。
「你闭嘴!又是这套说法,谢妤我已经忍你很久了!」
「你居然打我……你居然打我……」
我疼得哆嗦,心里却苦笑,我的阿姐就是因为这种脆弱的感情死的,真是可笑。
看着谢妤不可思议的神情,我颤抖着爬上前拉住了谢妤的裙摆。
「陛下才学出众,胆识过人,皇位定是陛下的囊中之物!姐姐要是生妹妹的气,就冲着妹妹发火吧!莫要贬低陛下,伤了你们的感情。」
谢妤披头散发,狼狈不堪的样子仿佛深夜女鬼,她阴狠地盯着我,像是看着一死人。
贺谙扶起了我,满眼都是对我的心疼。
「白雪,莫要理这满口胡诌的女人!」
伴随着此话而来的是,谢妤狠戾的一脚。
我晕了过去。
9.
遇到阿姐的第二年。
年幼的我趴在墙上听着书院内的先生讲解着诗词。
我听得津津有味,十分投神。
一不小心从墙上跌了下来,摔折了腿。
阿姐没有生气,只是担忧地翻箱倒柜,找出了所有的银钱,送我去医馆治疗腿。
我惭愧地摇着头,不愿意花光阿姐所有积蓄去医馆。
阿姐抱着我,宽慰我。
「傻妹妹,阿姐就你这么一个妹妹,不给你花钱给谁花钱?钱没了还能赚,你有什么事,阿姐怎么办?」
我在家里治疗腿时,阿姐一日兴高采烈地从外面跑了进来,从身后掏出了书院的书籍和入学信件。
她疼爱地看着我。
「阿雪,你可以去读书了!」
我万分喜悦,喜悦过后满肚子疑惑。
阿姐哪里来的钱?
阿姐去了花容坊当琴女给我筹攒高昂学费。
我拉着阿姐说我不愿意去念书了。
阿姐明我心事,她刮了刮我的鼻子。
「阿姐是喜欢弹琴才去花容坊当琴女的,阿雪放宽心,好好上学堂!」
阿姐虽这么说,但阿姐不让我去花容坊找她。
她说花容坊对我一女孩子的名声不好。
她说我是学堂学子,怎么能有花容坊的姐姐,让我在外面莫要与她打招呼。
我自是不愿,但在她难得强硬的态度下,我屈服了。
我与阿姐一起度过了许多年,她喜欢板栗酥,她喜欢冬季,她喜欢白雪,但她最喜欢的是我这个叫白雪的妹妹。
又是一年冬。
阿姐牵着我的手回家,她给路边的乞丐丢了几铜板。
她一向心地善良,纯善赤诚。
她说今日有一人夸她琴弹得极好,那人是个喜琴之人,只不过她不喜欢那人看着她的眼神。
又是几天,她死了。
我魂不守舍,仿佛也随着她死去。
10.
我迷迷糊糊,听到有男人压低声音发火。
「一群废物,为何朝才人还昏迷不醒?」
我内心苦笑,酸涩涌入心头。
无论梦里还是现实阿姐都死了。
阿姐再也回不来了。
我装成梦魇的样子,在床上挣扎梦呓。
「陛下,别走,别不要我!贵妃娘娘别杀我,别伤害陛下!」
床旁站着的贺谙听到此话,愣了半晌,终是眼眶灼热,一脸动容。
他握着我的手,柔情地回应。
「阿雪,我在!以后没人会伤害你的!」
贺谙心中的天平倒了。
11.
那日过后,我被封为温妃。
性格柔嘉,为人温顺。
可惜这与我一点也不同。
我是渴盼复仇的恶鬼。
与此同时,谢妤以殴打宫妃,不敬皇帝的名义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。
贺谙对谢妤有感情,但对谢妤周围的宫人不留一丝情面。
谢妤周围的宫女非打即杀。
死得最惨烈的,是爱给谢妤提杀人法子的红樱,被千刀万剐,足足割了三千多刀才咽气。
不过她罪有应得。
我阿姐的死法就是红樱提出来的。
所以她该死,万死不足为惜。
我招了招手,叫来了小翠。
是啊,贺谙对谢妤有感情,所以能容忍谢妤如此跋扈,但朝臣可不会。
贺谙不愿意严罚,那我就帮帮他。